Buch lesen: «英勇的冲锋»

第一章

格温多林面朝下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刺骨的冬日寒风从她赤祼的皮肤上呼啸而过，她眼睑振颤着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看清了远处的世界。她身处一个遥远的地方，那是一片阳光照耀下了开满花朵的田野，索尔和她的父亲都陪在她身边，他们全都嘻笑着，都很开心。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但是现在，当她吃力地睁开她的眼睛，这个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地面很硬也很冷，而站在她向前缓缓地往起站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索尔，而是一个恶魔：麦克克劳德。他已经在她身上发泄完了他的兽欲，缓缓地站了起来，扣着他裤子上的扣子，面带一脸满足之意地向下凝视着她。

一瞬间，她就记起了所有事情，记起来她向安多里卡斯投了降，而他食言了，然后她被麦克克劳德侵犯了。当她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幼稚她的脸立刻就涨的通红。

她躺在那儿，全身疼痛，她的心都碎了，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去死。

格温多林眼睛睁大了一些，看到了远处安多里卡斯的几十名士兵，看到他们全都在看着这幅场景，于是她感到更加的羞耻了。她本来永远都不应该向这个魔鬼投降的，她希望她已经战死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她本应该听从肯德里克还有其他人的意见的。安多里卡斯玩弄了她愿意为他人而牺牲的本性，而她真的轻信了他的话。她希望她是在战场上遇到他的，即使那意味着她现在已经死了，但是至少她可以带着她完整的尊严和荣耀去死。

格温多林有生以来第一次确信自己就要死了。但是那已经不再能带给她困扰了，她已经不再在意死亡了，她只是在意她死去的方式，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死。

当她面朝下躺在那儿的时候，她偷偷地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

“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小妞”，麦克克劳德生硬地命令道，“我已经用完你了，现在轮到其他人了。”

格温紧紧地握着那把土，握的那么紧，以至于她的指关节都泛白了，她祈祷这能奏效。

她飞速地一个转身把那把土扔进了麦克克劳德的眼睛里。

他没有料到这一点，尖叫着踉跄着向后退去，举起一只手来想把土从他的眼睛里擦出去。

格温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机会。她是在国王的城堡里长大的，她被国王的好多过勇士教导过，他们总是教她要在敌人有机会恢复过来之前的一瞬间对敌人改动攻击。他们也曾经教过这样一次她永远都忘不了的课，那就是不管她是不是带着武器，她总是会有武器。她总是能用敌人的武器。

格温伸手从麦克克劳德的腰上拔出了一把匕首，高高地举起它，把它刺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麦克克劳德的尖叫声更响了，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捂住了他的裆部。当他喘息着伸手把那把匕首拔出来的时候，鲜血从他的双腿间流了下来。

她为自己能刺出这一击并且至少小小地报复了一下他感到很兴奋。但是令她惊讶的是，她给他所造成的足以放倒其他任何人的伤害并没有减缓他的动作。这个恶魔简直是无法被阻挡的。这样的伤口甚至都没能把他伤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相反，麦克克劳德拔出了那把匕首，手握着那把还在向下淌血的匕首，一脸杀意地向下冷笑着看着她。他开始用他那颤抖的双手紧握住匕首向她探过去，她知道她的死期就要到了。但至少她将带着小小的满足而死。

“现在我将挖出你的心脏然后把它喂到你的嘴里”，他说道，“准备好学习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格温多林已经准备好被那把匕首刺中了，也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痛苦的死亡了。

传来一声尖叫声，在震惊了片刻之后，格温多林惊讶地意识到那声尖叫声并不是她发出的，而是麦克克劳德发出的，他正在痛苦不愖地惨叫着。

格温放下她的手不解地向上看了过去。麦克克劳德丢掉了那把匕首。她眨了几下眼睛，试图去理解她眼前的场景。

麦克克劳德站在那儿，有一支箭插在他的眼睛里。他尖叫着抬起一只手抓住了那支箭，鲜血不断地从他的眼窝里流出来。她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他被人射了一箭，但是是怎么被射中的呢？又是被谁射中的呢？

格温把头转向了箭飞过来的方向，她心潮澎湃地看到斯蒂芬站在那儿，他正藏身于一大群士兵中间，手上举着一张弓。在还没有人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斯蒂芬就又射出了六箭，而麦克克劳德帝国的六名士兵也随之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每一支箭都身穿了一个人的喉咙。

斯蒂芬仰身想要接着射，但是终于被发现了，然后被一大群士兵给制服了，被打倒在地。

麦克克劳德尖叫着一路跑进了人群当中。令人吃惊的是，他还没有死。格温希望他能流血而死。

格温的心里充满了对斯蒂芬的无比感激之情。她知道今天她将在其他某个人的手上，但是至少现在她不会死在麦克克劳德的手上了。

安多里卡斯起身缓缓地向格温多林走去，营地里的士兵们都随着他的脚步安静了下来。她躺在那儿看着他向她靠近过去，他高的不可思议，像一座山一样向她移动了过去。当他走近她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落到了他身后，战场变得一片死寂，唯一的声音就只有那呼呼的风声了。

安多里卡斯停在了离格温几尺远的地方，赫然耸立在她跟前，面无表情地向下看着她。他伸手缓缓地抚摸着他项链上缩小的人头，一股奇怪的声音从他的胸膛深处经由他的喉咙发了出来，那声音就像是呼噜声一样。他看起来既愤怒又着迷。

“你违抗了伟大的安多里卡斯的命令”，他缓缓地说道，整个营地里的人都听清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那声音古老而深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权威，在整个原野里回荡着。“如果你接受了你的惩罚的话事情会变得简单的多。现在你将不得不去学会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安多里卡斯伸手拔出一把比格温见过的任何一把剑都要长的剑。它起码有八尺长，它被拔出时所发出的与众不同的轻吟声响彻了整个战场。他高高地举起它，在阳光下翻转着它，它所反射的光芒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她的眼睛都被晃的看不见东西了。他在自己的两手之间反复地把弄着那把剑，仿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把剑一样。

“你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人”，他说道，“死在一把同样的高贵的剑下也不会辱没了你。”

安多里卡斯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握住剑柄，把它举的更高了。

格温多林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在她耳边低吟的风声，听到了每一片草叶在风中的摇摆，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了她人生的一些记忆碎片。她感觉到她的人生走到了尽头，感觉到了她做过的每一件事还有她爱过的每一个人。在她最后的想法中，她想到了索尔。她把手伸到了她脖子前，抓住了索尔给她的那个护身符，紧紧地把它攥在手心里。她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来的热量，她记得当索尔把这颗古老的红色石头给她的时候所说过的话：这个护身符能救一次你的命。

她把那个护身符握的更紧了，她的掌心都跳动了起来，她用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向神祈祷了起来。

求您了，神啊，让这个护身符起作用吧。求您就救我这一次吧。让我能再一次见到索尔。

格温多林睁开了眼睛，料想会看到安多里卡斯的剑会如同闪电一般砍向她的场景，但是她所看到的场景让她看到很惊讶。安多里卡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好像在看着某个人的到来。他看起来很吃惊，甚至还带着不解，她从来没有料到能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一副表情。

“现在你将会放下你的剑”，格温多林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格温多林就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那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震惊地看到她背后站着一个和她父亲一样令她感到熟悉的人。

亚冈。

他站在那儿，身着白袍和兜帽，眼睛里散发出一股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强烈的光芒，直视着安多里卡斯。她和斯蒂芬躺在这两个巨人之间的地面上。他们是两个有着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力量的存在，一个代表着黑暗，而另一个则代表着光明，在相互对质着。她几乎都能感受到发生在她头顶的精神碰撞。

“我会吗？”安多里卡斯轻蔑地朝他笑了笑。

但是在安多里卡斯的微笑当中，格温能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着，第一次能在安多里卡斯的眼睛里看到像是恐惧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能看到这一幕。安多里卡斯一定是知道亚冈。而不管他知道些什么，它一定是足以让他这个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感到害怕的东西。

“你不会再伤害这个姑娘了”，亚冈平静地说道，“你将会接受她的投降”，他接着说道，他又向他走近了一步，眼睛里放着光，继续对他施展催眠术道，“你将会允许她退回到她的人民当中去。而且如果她的人民选择投降的话你也会允许他们投降。这些话我只会告诉你一次。你将会很识趣地接受它。”

安多里卡斯凝视着亚冈，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然后终于，他仰天大笑了起来。这是格温听到过的最响亮也是最黑暗的大笑声，那笑声响彻了整个营地，似乎直达天际。

“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老家伙”，安多里卡斯说道，“我知道伟大的安多里卡斯。曾经你很强大，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比龙都要强大，甚至比天空本身都要强大，他们如是说。但是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个新的时代。现在是伟大的安多里卡斯的时代。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老古董，只不过是另一个时代，当麦克吉尔家庭统治这个国家，当魔法还很强大的时候的一个苟延残喘人老不死的而已。但是你的命运和指环连在一起。而现在指环很虚弱，就像你一样。”

“和我当面对质你太愚蠢了，老家伙。现在你就将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你就将知道伟大的安多里卡斯的力量。”

安多里卡斯冷笑着再次朝着格温多林举起了他的剑，这一次他一直看着亚冈。

“我将会在你眼前慢慢杀死这个姑娘”，安多里卡斯说道，“然后我将会杀死那个驼子，再接下来我将会弄残你，但是我会让你活下去，让你来作为我伟大力量的一个活活的象征。”

格温多林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但是当安多里卡斯挥舞着那把剑朝她的脑袋砍过去的时候她还是把身子向后缩去。

突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团火，紧接着就传来了安多里卡斯的尖叫声。

她睁开了眼睛，完全无法相信地看到安多里卡斯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丢掉了他手中的剑，跪倒在了地上。她看着亚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走了一步，伸出了一只手掌，上面正散发出一颗深红色的光球。那颗光球变得越来越大，随着亚冈继续前进的脚步，随着他面无表情地伸着他的手越来越接近他，把安多里卡斯整个人都逐渐包裹了进去。

安多里卡斯在地上蜷成了一个球，全身都被包裹在那颗光球内。

他的士兵们发现了一阵惊呼声，但是没有人敢靠近。或许他们是被吓的，也或许是因为亚冈向他们施展了某种咒语，使得他们浑身无力。

“把它停下！”安多里卡斯伸手抓住他的耳朵尖叫道，“我求你了！”

“你将不会再伤害那个姑娘”，亚冈缓缓地说道。

“我将不会再伤害那个姑娘！”安多里卡斯看起来已经精神恍惚地重复道。

“你现在就将会放了她，让她回到她的人民当中去。”

“我现在就将会放了她，让她回到她的人民当中去！”

“你将会给她的人民一个投降的机会。”

“你将会给她的人民一个投降的机会！”安多里卡斯尖叫道，“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亚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地垂下他的手臂，光也从他的手上消失了。

格温震惊地抬头看向他，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亚冈动用过他的魔法，她几乎无法理解他的力量。那感觉就像是看到天空打开了一样。

“如果我们再次相见，伟大的安多里卡斯”，亚冈看着躺在那里呻吟着的安多里卡斯缓缓说道，“那时你就将被送上通往最黑暗的死亡国度的大道上了。”

第二章

索尔挣扎着，但是还是被那些帝国士兵们死死地按在了那里，无助地看着德尔斯这个他曾经视作兄长的人举剑斩杀向他。

索尔知道他的死期到了，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内心责备着自己竟然这么愚蠢，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他们一直都在把他当作一只待宰的羔羊来设计他。更糟糕的是，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其他人还都指望着听从他的指引呢。他不仅让他自己失望了，而且还让其他所有兄弟都失望了。他天真和容易相信人的天性使得他们所有人都陷入到了危险当中。

索尔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地试图召唤出他的力量，想要从他的身体深处召唤出足以从这些人的束缚下挣脱的力量，然后去发起反击。

但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尝试，他就是无法召唤出他的力量。他自己的力量就是无法令他从按住他的这些人手中挣脱出来。

当德尔斯的剑劈下来的时候索尔感觉到微风吹拂着他的脸，他已经准备好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刺击了。他还没有准备去死，在他的脑海里他看到格温多林还有整个指环王国都在等他。他感觉他也让她失望了。

突然间，索尔听到一听肉和肉撞击所发出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到他竟然还活着。德尔斯的手臂僵在半空中，他的手腕被耸立在他身前的一个身形巨大的帝国士兵抓住了，考虑到德尔斯的身形，这名士兵能这么抓住他也实为不易，在德尔斯还差几寸远就能刺中索尔的瞬间他抓住了他的手腕。

德尔斯扭头看向那名帝国士兵，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们的首领不希望他们死”，这名士兵面色阴沉地对他咕哝道，“他想让他们活着，把他们关起来。”

“没有人这么告诉过我们”，德尔斯抗议道。

“我们的交易是我们将杀死他们！”德罗斯接着道。

“交易的条款改了”，那名士兵回答道。

“你们不能那么做！”德瑞克大叫道。

“我们不能吗？”他面沉如水地面向他问道，“我们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事实上，现在你们也是我们的囚犯了。”这名士兵微笑道，“我们抓住的预备队成员越多越好。”

德尔斯看向这名士兵，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沉了下来，但是片刻之后，人群中就暴发出了一阵骚乱，因为几十名帝国士兵已经扑上去把三兄弟按倒在地了，然后把他们的手腕都绑了起来。

索尔趁乱扭头搜索着克洛恩，看到它就潜伏在数尺之外的阴影里，忠诚地陪伴在他身边。

“克洛恩，救我！”索尔尖叫道，“现在！”

一声咆哮，克洛恩就跳起来展开了行动，它跳到空中，用它的獠牙咬进了其中一位按住索尔的士兵的喉咙。索尔蠕动着想要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克洛恩从一名士兵身上跳到另一名士兵身上，对他们又咬又挠的，直至索尔彻底挣脱了出来然后抓起了他的剑。然后索尔挥剑一记横扫，一下子就砍掉了他们当中三个人的脑袋。

索尔冲向了离他最近的瑞斯，一剑刺进了抓着他的那名士兵的心脏，把他解救了下来，使得他也拔出剑，加入到了战斗当中。他们两个人分开行动，冲向了其他的兄弟们，对他们的抓捕者发动了攻击，把埃尔登、欧科纳、康沃尔还有科文都解救了出来。

其他士兵们则分心于抓捕德瑞克、德尔斯和德罗斯的行动上了，而当他们回过头来发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索尔、瑞斯、欧科纳、埃尔登、康沃尔还有科文全都重获自由了，而且全都手拿着武器。他们在人数上仍然远低于对手，索尔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是他知道他们至少有公平一战的机会了。他们全都毫不畏惧地心情地向着他们的敌人冲去。

那一百名帝国士兵也向他们攻击过来，索尔听到他的头顶高处传来了一声鸟叫声，抬头看到了厄斯托弗利斯。他的隼俯冲下来，抓中了为首的那名帝国士兵的眼睛，把他抓倒在地，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着。厄斯托弗利斯然后又抓了另外几个人，也一个接一个的把他们抓倒在地。

在他们向前冲去的过程中，索尔在他的弹弓上放上了一颗石头然后把它射了出去，在其中一名士兵到达他们跟前之前射中了他的太阳穴，把他射倒在地；而欧科纳也已经射出了两箭，全都带着致命的精准射中了敌人；埃尔登则掷出了一根矛，一下子射穿了两名士兵，把他们射倒在地。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是仍然还有上百名士兵要去杀。

在一声巨大的战吼声中他们他战场中间相遇了。就如果索尔曾经被教授的那样，他专门盯上了其中的一个士兵，他选中了其中他所能找到身形最高大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高高地剑起他的剑向他劈了过去。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金属交击之声，索尔的剑被对方的盾给挡下了，对方也立刻抡起一把锤子朝着索尔的头就砸了过去。

索尔闪到了一边，那把锤子砸进了土里，索尔从他的腰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刺中了他，他倒了下去，死去了。

索尔及时地举起了他的盾牌，挡住了两名攻击者的进攻，然后用他的剑把他们的剑格挡开，顺势杀死了其中一人。他正要挥剑砍向另一个人，这时他瞥见一把剑正从他背后砍向他，他不得不旋身用他的盾牌挡下了这一击。

现在索尔已经处于四面夹击之下了，敌人在人数上远远超过自己，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挡住雨点一般向他落下的攻击了。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去发起反击，只能进行防守。而越来越多的敌方士兵正源源不断地扑向他。

索尔抬头看过去，看到他的兄弟们也都和他处于同样的窘境：他们每个人都成功地击杀了一两个敌人，但是在人数上都处于大大的劣势，他们都付出了一些代价，到处都受了一些小伤。索尔能看出来他们正在节节败退，克洛恩跳进来加入了他们的攻击队伍当中，英德拉也在帮忙，她不断地捡起石头朝着敌方的队伍砸去，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无济于事。他们被包围和消灭都只是个时间问题。

“放开我们！”一个声音传来。

索尔扭头看到了德瑞克，他和他的两个兄弟被绑在一起，就在几尺远的地方。

“放开我们！”德瑞克重复道，“我们会帮助你们和他们作战！我们有着相同的战斗理由！”

当索尔举起盾牌挡下了另一记由战斧劈下所造成的重击，他意识到多三个人手将给他们目前的窘境带来极大地帮助。没有他们他们很显然没有任何打败所有这些敌方士兵的机会。索尔觉得他再也不能相信这三兄弟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没有好失去的了，不妨去试一下。毕竟，这三兄弟也有着去战斗的动力。

索尔挡下了另一记剑击，然后屈膝就地一滚，穿过人群，滚出去了数尺远的距离，来到了三兄弟旁边。他跳起来一个接一个地砍断了绑住他们的绳子，保护他们不被砍中，直到他们拔出了他们的剑，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德瑞克、德罗斯和德尔斯冲进了厚厚的敌群中，对敌人发动的攻击，不断地砍、刺、削向敌人。他们个个都身形高大且武艺高强，而且他们也打了帝国士兵一个猝不及防，立马就杀死了几名帝国士兵，使得他们的胜算稍微大了一些。在见识过他们的所作所为之后放开他们让索尔感觉很复杂，但是就目前的形势，这看起来是最明智的选择。起码比很快就要死好。

现在是他们九个人对阵对方大约八十个人，他们的胜算依旧很小，但是起码比之前要好了。

这群预备队里的兄弟们依靠着他们通过训练所取得的技能和一百天中所经历的无数次被包围着以少打大的训练所带来的已经植根于他们血脉当中的战斗本能进行着战斗；他们按照科尔克和布罗姆对他们进行的训练在战斗着：他们后撤然后组成了一圆形的防御阵形，背靠着彼此，作为一个整体不断地打退那些向他们进犯过来的帝国士兵。另外三名战士的到来使得他们更勇猛了，他们每个人都缓过了一口气，比之前发动了更猛烈的反击。

康沃尔取出了他的连枷，把它挥舞开，一次次地击中了敌人，在连枷上的链子被夺走之前他成功地击杀了三名帝国士兵。他的弟弟科文则用的是一根普通的狼牙棒，他专攻敌人的下盘，用狼牙棒顶端带刺的金属球砸断了不少敌人的腿。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欧科纳没办法用他的箭，但是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两把飞刀，把它们投进了敌群中，杀死了敌方两名士兵。埃尔登则野蛮地挥舞着他的双手战斧，朝着他四周的敌人雨点般地砸去。而索尔和瑞斯则用他们的剑熟练地进行着格挡和刺击。在这一刻，索尔感到了乐观。

这时，索尔眼光的余光瞥见了什么异样的东西。他看见三兄弟中的一个人转身从他们所围成的防护圈中冲了过来，索尔扭头看到那是人是德尔斯。他冲了过来，不是朝着帝国士兵，而是朝着他，直直地朝着他的后背冲了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而索尔刚挡下两名帝国士兵的攻击，没办法及时地转过身去。

索尔知道他就要死了，就要从背后被这个他曾经认为是他哥哥的而且天真地想念了他两次的男孩给刺死了。

突然康沃尔出现在了索尔前方，想要去保护他。

而当德尔斯的剑朝着索尔的后背刺过去的时候，它正好刺进了康沃尔的胸膛。

索尔转身尖叫了起来，“康沃尔！”

康沃尔站在那里，身体僵直了，他低下头看着刺穿他心脏的那把剑和从他身上涌下的鲜血，眼睛里带着对死亡的恐惧而睁的大大的。

德尔斯站在那儿，直楞楞地盯着这幅场景，同样十分吃惊。

康沃尔倒了下去，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他胸前涌出来。索尔清晰地看着康沃尔这位他在预备队里的亲密兄弟，这个他爱如兄长的男孩，面朝下扑倒在地，死去了，全都是因为救他的命。

德尔斯站在他身前，向下看着这幅画面，看起来对他所做的事情也感到很震惊。

索尔冲过去要杀德尔斯，但是科文的速度更快，他冲过去猛地一剑挥出，砍掉了德尔斯的脑袋，德尔斯的无头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索尔站在那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心里充满了内疚。他在判断上出现了太多的失误。如果他没有放开德尔斯，可能现在康沃尔还活着。

这时他们的后背暴露在了帝国士兵们面前，给了他们一个可趁之机。他们全都从洞开的圆圈处冲了进来，索尔感觉到一柄战锤砸中了他的肩胛骨，把他砸的扑倒在地。

在他站起来之前，几名士兵就扑向了他；他感觉他们的脚在踩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感觉到一名士兵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然后一手拿着把匕首把他的头拧了起来。

“说再见吧，小子”，那名士兵说道。

索尔闭上了眼睛，而当他这做的时候，他感觉他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求您了，神啊，索尔自言自语道，让我再多活一天吧。只要再给我一些足以让我杀死这些士兵的力量就行了。让我在以后的某一天在另一个地方以另一种光荣的方式去死。让我活到给那些死去的人报完仇再死。让我再见格温多林最后一次。

当索尔躺在那儿，看着那把匕首朝他捅过来，他感觉时间好像慢到似乎都停止了一样。突然间，他感觉一股热量从他的小腿一直传到他的大腿然后一路经由他的手臂涌到的手掌上，一直充斥在了他的指尖上，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使得他甚至都无法握上他的拳头。那股令人难以置信的热量已经准备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了。

索尔转过身子，感觉他身上充满了一股全新的力量，用他的手掌对准了他的袭击者。一颗白色的光球从他的手掌上发射了出去，把他的袭击者击飞到了战场之外，一路上还撞飞了另外几名士兵。

索尔站在那儿，体内充满了力量，他用他的手掌对准了战场上的一个又一个敌人，白色的光球向着到处飞去，迅速地造成了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破坏，没几分钟所有帝国士兵都躺倒在了一堆，全部死绝了。

当索尔体内的热量平复下来，他清点了一下战场。他、瑞斯、欧科纳、埃尔登还有科文都活着，在他附近不远处的是克洛恩和英德拉，他们也都活着，克洛恩艰难地呼吸着。

所有帝国士兵都死掉了。而在他们脚下躺着康沃尔，也死去了。

德罗斯也死了，一把帝国的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们当中唯一活着的就只剩下德瑞克了。他躺在那儿，他的肚子被一把帝国的匕首刺伤了，此刻正躺在地上呻吟着。

德瑞克面部的肌肉由于疼痛而抽搐着，但是他在半昏迷的状态下还是在傲慢无礼地看他们。

“你一开始就应该杀了我们”，德瑞克说道，一边说血一边从他的嘴边流了下来，然后他暴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咳嗽声，“你总是太天真太愚蠢了！”

索尔感觉他的脸涨红了，越发地对自己竟然相信了他们感到气愤。他非常的愤怒，最重要的是，他的天真害死了康沃尔。

“我只会问你这一次”，索尔咆哮道，“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会让你活下来。如果你敢骗我们，你的下场就会和你的两个兄弟一样。你自己来选。”

德瑞克又咳了几声。

“那把剑在哪儿？”索尔问道，“这一次我要听实话。”

德瑞克不停地咳嗽着，然后他终于抬起了他的头。他抬头和索尔的眼睛对视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憎恨。

“无尽之湖”，德瑞克终于回答道。

索尔看着其他人，其他人也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无尽之湖？”索尔问道。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英德拉走上前插嘴道，“它位于大沙漠的另一端，是最深的一座湖泊。”

索尔皱眉看向德瑞克。

“为什么？”他问道。

德瑞克咳嗽着，变得更虚弱了。

“那是加雷思的命令”，德瑞克说道，“他想让它被扔进了一个永远都无法被人找回来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呢？”索尔不解地追问道，“为什么要毁掉那把剑呢？”

德瑞克抬头对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他无法举起它”，德瑞克说道，“那谁也别想做到。”

索尔深深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他终于满意了，因为他说了实话。

“那我们的时间就很紧迫了”，索尔一边准备走一边说道。

德瑞克摇了摇他的头。

“你们永远都无法及时赶到那里了”，德瑞克说道，“他们已经在你们前面走了好多天了，那把剑已经永远遗失了。放弃然后回到指环王国去苟延残喘吧。”

索尔摇了摇头。

“我们不会像你那么想”，他回答道，“我们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们是为了我们的英勇和信仰而活的。不管它去哪儿我们都要跟到哪儿。”

“现在你看到你的英勇把你们带到哪儿了”，德瑞克说道，“即使带着你的英勇，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是一个蠢货。英勇是没有价值的。”

索尔冷笑着看向他。他很难相信他和他是在同一所房子里长大的，很难相信从小到大他都和这么一个怪物生活在一起。

索尔紧握着他剑柄的手指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他前所未有地想杀了他面前的这个男孩。德瑞克的眼睛睁着他的手。

“动手啊”，德瑞克说道，“杀了我。杀了我一了百了。”

索尔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很渴望那么去做。但是他承诺过德瑞克如果他说实话他将不会杀死他。而索尔一直都是信守诺言的人。

“我不会杀你”，索尔最后还是说道，“不管你是如何的死有余辜，我都不会杀你，不然我就和你一样堕落了。”

当索尔开始转身离开的时候，科文尖叫着冲了上去：

“这一剑是替我哥哥刺的！”

在他们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之前，科文就抬起他的剑，一剑就刺进了德瑞克的心脏。科文就这么目露疯狂和悲伤地死死地抱住了德瑞克的身体，一直到他完全死去了，这才看着他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索尔向下看去，知道他的死并不能给科文带来多少慰藉，给他们的损失带来多少慰藉。但是，它至少还能起到一点儿作用。

索尔放眼望向他们眼前这片广袤的沙滩，知道那把剑在它边缘处的某个地方。它看起来却像远在天涯。就当他认为他们的旅程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他们的旅程。

第三章

埃里克和公爵的几十名骑士一起坐在公爵城堡内的兵营里，外面有萨瓦瑞亚的城墙包围着，很安全，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和那些怪物战斗所留下的擦伤或撞伤。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朋友布兰特，他正用他的双手托着他的头，其他许多人也都和他一样。房间内的气氛很凝重。

埃里克也感觉到了。一天的和那名领主的士兵还有和那些怪物的战斗下来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这是他记忆当中最艰苦的战斗之一，公爵失去了他的许多战士。当埃里克回顾着那场战斗，他意识到如果不是因为亚利斯黛尔，他还有布兰特还有其他人现在可能都已经都死了。

埃里克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感激之情，而更多的却是对她新生的爱意。他也越发地对她感到着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对她更着迷。他总是感觉她很特别，甚至很强大。但是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去向他证实了这一点。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着去了解更多关于她是谁和她的身世之迷的欲望。但是他发过誓不去刺探她的秘密，而他一直都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埃里克等着这场会议结束然后好去再次和她见面都快等不及了。

公爵的骑士们全都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都处在恢复当中，都试图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争论着下面该做什么。能量护盾降下来了，埃里克还在一心一意地想着它可能带来的后果。它意味着现在萨瓦瑞亚很容易受到攻击了；更糟糕的是，不断地有信使涌进来，带来了安多里卡斯入侵的消息，关于王庭还有西里西亚里发生了什么。埃里克的心早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内心里想着要去和他白银卫队里的兄弟们在一起，去保卫他自己的家园。但是他被命运带到了这里，带到了萨瓦瑞亚。这里也需要他，公爵的城市和人民毕竟也是麦克吉尔王国的一个战略要地，他们也需要进行防守。

但是有新的报告涌进来，说安多里卡斯向这里派出了他的一支军队，要来攻打萨瓦瑞亚，埃里克知道他的百万大军很快就会散布到指环王国的每一个角落。当他做到了这一点，他将什么都不会留下。埃里克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听着安多里卡斯东征西讨的故事，知道他是一个残忍的人，无人能出其右。如果按照简单的数字算法来看，公爵仅有的几百名士兵在和他们作战时将会是杯水车薪。萨瓦瑞亚将是一个注定会被攻陷的城市。

“我说我们应该投降”，公爵的一名谋士，那位斜靠在一张长长的长方形木桌上的正沉迷于一杯麦芽酒中头发斑白的老战士把他的金属护手敲击在桌面上说道。其他所有士兵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他。

“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他接着说道，“我们几百个人将会和他们百万人作战。”

“也许我们能抵挡住，至少能把这座城守下来”，另一名士兵说道。

“但是能守多久呢？”另一名士兵问道。

“久到足以让麦克吉尔国王给我们派来援军，如果我们能守住够久的话。”

“麦克吉尔国王已经死了”，另一名士兵回答道，“没有人会来帮我们了。”

“但是他的女儿还活着”，另一名士兵反驳道，“他的士兵也还都活着。他们不会把我们抛弃在这里的！”

“他们现在都差不多自身难保了！”另一名士兵反驳道。

战士们之间暴发出了一阵激动的喃喃低语，全部都在相互争论着或彼此说着话，一轮接着一轮地进行着。

埃里克坐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感觉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一名信使在几小时之前来到了这里，带来了安多里卡斯入侵这个可怕的消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对于埃里克来说更加糟糕的消息，那就是老麦克吉尔国王被刺杀了，他直到现在才获知这个消息。埃里克离开了王庭这么远，也离开了这么久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感觉好像有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一般。他像爱自己的父亲一样爱着麦克吉尔国王，失去他让他感觉到一股无以言表的空虚感。

公爵清了清他的嗓子，房间里的士兵们也都随之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转向了他。

“我们能在一次攻击下保卫住我们的城市”，公爵缓缓地说道，“以我们的军事技能还有我们的坚固的城墙我们能在五倍于我们的军队的进攻下守住我们的城市，也许十倍也行。而且我们拥有足够支撑几个星期围城的补给。和任何一个普通军队作战我们都将会获胜。”

他叹了一口气。

“但是帝国所拥有的并不是普通的军队”，他接着说道，“我们无法挡住一支百万大军。抵抗是徒劳的。”

他顿了顿。

“但是投降也是一样徒劳。我们全都知道安多里卡斯会对他的俘虏做什么。看起来不管我们怎么选都只有死路一条。问题就只有我们是站着死还是趴着死了。我说我们应该站着死！”

房间里暴发出了一阵赞同的欢呼声。埃里克再同意他的观点不过了。

“那我们没有其他可做的了”，公爵接着说道，“我们将会守卫萨瓦瑞亚。我们将永远都不会投降。我们也许会死，但是我们将全都死在一起。”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凝重的安静，其他人都相互面色严肃地点着头。看起来好像他们全都在寻找另一个答案。

“还有另一个办法”，埃里克终于开口说道。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公爵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我们可以进攻”，埃里克说道。

“进攻？”士兵们惊叫道，“我们几百人去进攻一支百万大军？埃里克，我知道你无所畏惧。但是你疯了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一股死一般的严肃。

“您没想到的是安多里卡斯的军队不会料到我们会发动进攻。我们的优势在于出其不意。就像您所说的，我们坐在这里等着防守我们都会死。如果我们进攻，我们能够杀死他们更多的人，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以一种正确的方式去进攻他们，在正确的地方，也许我们能做到的并不只有挡住他们，我们也许真能赢。”

“赢？！”他们看着埃里克惊叫道，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你指的是什么？”公爵问道。

“安多里卡斯将料定我们会在这里，会坐守我们的城市”，埃里克，“他的军队永远都料不到我们会去扼守住我们城门之外的一个咽喉要地。留在城内我们有坚固的城墙可供防守，但是去到外面，在外面进行战斗我们会有出其不意的优势。而出其不意永远都比坚固的城墙要更重要。如果我们能守住一个自然阻击点的话，我们就能通过漏斗形的地形把他们全都聚集到一个地方，而在那里我们能发动进攻。我说的是东部峡谷。

“东部峡谷？”一名士兵问道。

埃里克点了点头。

“它是两座悬崖之间的一条裂缝，是穿过卡弗尼亚山脉的唯一通道，距离这里骑马刚好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如果安多里卡斯的军队朝我们进发的话，最朝直的路线就是穿过这个峡谷。否则他们就将不得不爬过那些大山。而北边的道路太窄了而且在这个时节也太泥泞了，他们将需要浪费几个星期的时间。而从南边走他们将不得不穿过峡湾河。”

公爵一脸钦佩地看着埃里克，抚摸着他的胡子思考着。

“你可能是对的。安多里卡斯可能就会带领他的士兵们穿过那座峡谷。对于其它任何一支部队那都将是狂妄至极的举动。但是对于他和他的百万大军来说，他也许就会这么做。”

埃里克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那里，我们就能给他们一个惊喜，就能埋伏他们。占据一个像那样的有利地形，几个人都能守住成千上万人。”

所有其他士兵都带着像是希望又像是敬畏的表情看着埃里克，房间里重新变得一片浓浓的安静。

“很大胆的一个计划，我的朋友”，公爵说道，“但是话说回来，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大胆的战士，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公爵朝着一名侍从打了个手势，“帮我拿一张地图过来。”

一个男孩从房间里跑了出去，然后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羊皮卷轴从另一扇门里走了回来。他把它展开在桌子上，战士们都聚拢了过去，端详着它。

埃里克伸手在地图上找到了萨瓦瑞亚，用手在地图上一路向东然后停在了东部峡谷的位置。那是一条狭窄的裂缝，一眼望去，它周围全都被群山环抱着。

“这是一个完美的阻击点”，一名士兵说道。

其他人都抚摸着他们的胡子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在那座峡谷里几十个人挡住千军万马的故事”，一名士兵说道。

“那是无稽之谈”，另一名士兵冷笑着说道，“是的，我们将会出其不意。但是还有其它什么呢？我们将失去我们城墙的保护。”

“我们将有险可守”，另一名士兵针锋相对道，“那些山还有那百丈高的悬崖。”

“没有什么是安全的”，埃里克接着说道，“就像公爵大人所说的，我们死在这里，或者我们死在那里。我说我们应该死在那里。险中求胜。”

公爵在抚弄了他的胡子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卷上了那张地图。

“准备好你们的武器！”他大声说道，“我们今晚就出发！”

*

埃里克再一次穿上了全副盔甲，他的剑在他的腰间晃动着，走下了公爵城堡内的大厅，向着和其他所有人相反的方向走去。在离开这里去进行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战斗的任务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去见一见亚利斯黛尔。

自从他们战斗了一天回来之后，亚利斯黛尔就一直等在城堡里她自己的房间里，等着埃里克来到她身边。她在等待着一个欢快的重逢，当他意识到他将不得不告诉她他即将再次离开这个消息时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但是知道她将至少能安全地呆在这里，呆在城堡之内他又感到了一股平静之感，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去保护她的安全和去抵挡住帝国军队的强大决心。一想到他就要离开她了他的心就一阵抽痛，自从他们发誓要彼此结为夫妻之后他就无比地想有时间可以和她呆在一起。但是他的想法看起来注定无法实现了。

埃里克拐过一个拐角，他身上的马刺在叮叮当当地响着，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城堡大厅内回荡着，他已经准备好和她道别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场痛苦的道别。他终于来到了一扇古老的拱形木门前，伸手用他的金属护手轻轻地在上面敲了敲。

传来了一阵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埃里克顿时心潮澎湃了起来，一如他每一次见到亚利斯黛尔时那样。她站在门口，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用她那水晶般的眼睛像一个精灵一般定定地凝视着他。每一次他见到她她看起来都显得更漂亮了。

埃里克走进去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他。她紧紧地抱着他，抱了许久许久，一直都不愿意松手。他也不想。他无比地希望他能关上他身后的门，然后尽可能长时间地和她呆在一起。但是他注定无法这么去做。

她带给他的温暖还有她身体的触感使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无限美好，他不愿意放开她。最终，他还是把她推开了，凝视着她闪闪发光的双眼。她瞥见了他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因为她意识到他不会留下来。

“你又要离开了吗，大人？”她问道。

埃里克低下了他的头。

“我不希望离开，小姐”，他回答道，“帝国军队正在向我们推进。如果我呆在这里，我们都会死。”

“那如果你离开呢？”她问道。

“不管选择那一条路我都可能会死”，他承认道，“但是这至少可以给我们所有人一个机会。一个很小的机会，但确实是一个机会。”

亚利斯黛尔转身向窗户边走去，目光落到了夕阳下公爵的城池上，她的脸被一股柔和的阳光照耀着，埃里克能看到她脸上写满的忧伤，他来到她身边，轻抚着她脖子后面的头发，抚摸着她。

“我很害怕”，她说道。

“是害怕正在靠近这里的敌军吗？”他问道。

“不”，她转向他道，“是在害怕你。”

埃里克看着她，充满了不解。

“我害怕现在你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想法”，她说道，“自从你在战场上看到了在那里所发生的事情之后。”

埃里克摇了摇头。

“我根本就没有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说道，“你救了我的命，为此我十分感激。”

她摇了摇头。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不同的一面”，她说道，“你看到了我并不普通。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我体内有一股我无法理解的力量。而现在我害怕你会认为我是某种怪物，认为我是一个不配成为你妻子的人。”

听到她的话埃里克的心都碎了，他走上前，用他的手认真地拉住了她的手，带着一副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最严肃的表情凝视着她的眼睛。

“亚利斯黛尔”，他说道，“我全身心地爱着你。从来没有过比你让我更爱的女人。而且以后也不会有。我爱你的一切。在我眼中你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不同。不管你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不管你是谁，即使我都不能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都会接受它。我也很感激这一切。我发过誓不会去刺探你的秘密，我将信守我的诺言。我永远都不会去问你。不管你是什么，我都接受你。”

她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地绽放出了一个微笑，眼睛里闪动着放松与喜悦的泪光。她转身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他。

她在他耳边说道，“一定要回到我身边。”